文
纪新、一氓
俗话说,“天下荔枝在广东,广东真品在萝岗”。萝岗荔枝因其肉质嫩滑、口感独特而受到一众吃货的追捧。黄埔君觉得,同样作为资深吃货的苏东坡,不知有没有吃过萝岗荔枝,但他那几句流传甚广的诗大可以写成:“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萝岗人”,这样就算完美啦。当然,莫怪他老人家,苏东坡流放岭南时,未曾经过萝岗,否则真有可能留居此地,而不再往东迁徙或南移。
炎炎夏日,正是萝岗荔枝上市旺季。受前期雨水影响,今年萝岗荔枝减产严重,但萝岗街的荔枝市场还是如期迎客,一如既往的热闹。
众所周知,萝岗地区荔枝以萝岗桂味、萝岗糯米糍、笔岗糯米糍、贤江糯米糍等四大品种最为知名,其中萝岗桂味、笔岗糯米糍还与增城挂绿在《番禺县志》中并称“荔枝三杰”。除此之外,萝岗荔枝还有三月红、妃子笑、怀枝、挂绿等20多个品种。
本期,我们在享受萝岗荔枝带来的舌尖上的诱惑之余,也一起来看看遍布萝岗的古荔枝树吧。史载,萝岗种植荔枝的历史超过千年,目前萝岗地区百岁以上荔枝树占荔枝总数70%,最久的一棵荔枝树有上千年历史。这些古荔枝树主要集中于萝岗香雪公园、水西燕山村、永和贤江古荔枝公园等区域,它们见证了萝岗的沧桑巨变。
永和贤江古荔枝公园
在这些古荔树中,尤以玉岩书院催诗台前的一棵千年古荔树最为著名。据说,这棵老荔枝树是广州目前有记载的树龄最老的古树,也是目前已知唯一见证了广州下雪而不被冻死的古荔枝树。
据民间传说,这株古荔枝树是一颗“山枝”,即山上自然生长的荔枝,在明代即已枝繁叶茂,高达数丈。清朝光绪年间,萝岗地区下了一场大雪,这株荔枝树也被严重冻伤,枝桠渐腐,乡人都以为荔枝树难逃死劫。岂料第三年春年,荔枝树居然从树茎底部长出了三枝嫩芽,又重新焕发了生机。令人惊奇的是,至今枝叶繁茂富有生气的树上,还能结出“桂味”和“山枝”两种荔果。
玉岩书院催诗台前的千年古荔树。
在这棵千年古荔旁,立有一方《千年古荔碑记》,其中如是说道:“昔年,吕纯阳云游四方,见萝峰怪石嶙峋,紫气隐透,遂投金丹于石缝,须臾成树,次年枝繁叶茂,花馥果甜……”当然,这只是人们受到了万物有灵论的影响,将其神化了,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萝岗人对这棵千年古荔的钦敬之情。
如今,这株古荔枝树一树三枝高近10米,仿如一位饱经沧桑的历史老人,依旧长伴文脉书香,目送人来熙往,笑看风云际会。在它面前,我们看到了生命的力量与意义。
玉岩书院的古荔,因与名胜古迹相伴而得以存活千年。那么,距离玉岩书院近五公里处的水西燕山村的众多百年古荔就没那么幸运了。两年前在这里发生的、让全城轰动的砍树风波之后,那些已死的古荔枝树,怕是连树头都难以找到了罢;而那些因入驻项目而被逼迁的残余者如今安在,怕也是少人问津了罢!
水西燕山村部分挂牌保护的古荔枝树,经伤筋动骨后搬家。
据中山大学生态恢复与自然保护学教授彭少麟表示,成年老树迁移是一项比较复杂的工程,一方面由于树根很多,移植时不能把根完全保留,必须切掉相当一部分,这对植株的损害非常大。此外,由于树木存在相关性,树木底部根系减少势必影响树木顶部的叶子和枝条的生长,为了避免因“头重脚轻”而降低树木成活率,迁移时也必须把枝条锯掉。经过这几轮“伤筋动骨”的折腾,树木的长势和结果都会大受影响,即便不影响成活率,也很难恢复到以前茂盛的状态。
且打住这盛夏时节的一丝悲凉,回过神来继续打捞那些荣光罢!除了古荔枝树,萝岗地区还有其他引以为傲的古果树。这些古树树龄多在年左右,还有几棵同样也创造了“广州之最”。
比如,栖于联和社区水声下村后山岗上的一株乌榄树,树龄达多年,是广州市树龄最老的乌榄树。说起乌榄树,大部分人会觉得陌生,但提及“榄角”,估计很多广府人就恍然大悟了。传统的广府人家有道佐餐的咸菜,名曰“榄鼓”,又叫“榄角”,就是乌榄果实的加工品。
众所周之,乌榄是“增城四宝”之一,但最老的乌榄树却在萝岗,这也平添几丝闲趣。位于萝岗的这棵乌榄树,树高15.6米,胸径达1.1米,冠幅20米×17米,不仅资历最老,胸径也令一众子孙相形见绌。
还有,东区街火村小学内的老樟树,已经是多岁的高龄,是广州市最大最老的樟树。老樟树高23米,胸径达2.7米,至今仍枝繁叶茂,历经沧桑的树皮上早已遍布青苔,青苔之上又长满了寄生的藤类植物。老樟树已经不是简单的一棵树,而是一个小生态系统。
尤为神奇的是,紧贴着老樟树的树兜,还长出来一棵非常粗壮的大榕树,尽管年龄相差了几百岁,但是树干直径差别并不太大,所以学校的孩子们称其为“孖生树”(“孖生”,粤语,意即“孪生”)。这棵“孖生树”,再要熬上几年,树龄就成4位数了。但愿天佑古树,繁茂如初,但愿人们良心未泯,不作恶,保护好这棵“活化石”。
可以说,萝岗的历史,就刻印在这一棵棵苍劲而古老的年轮里;她们见证着村落数百年的兴衰荣辱和村落的变迁。房子拆了又建,古树还在;居民住了又走,古树还在;电视塔直插九霄天际、地铁在地底穿梭而过,古树依然在原地守望。因此,每一棵古树都是活的文物,都值得我们珍惜爱护。
树木是最忠实的历史记录者,在人类还没有语言和文字的时候,树已经存在了,见证了历史车轮的前进。与莽莽原始森林中的树群相比,散落在城市里的古树因见证着城市的日新月异,更加弥足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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