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兴市

赵军书五婆泉,家乡的泉追寻乡愁,美丽


五婆泉,家乡的泉文

赵军书

我的家乡在上虞市丰惠镇东光村五婆岭自然村,村以岭名,故曰“五婆岭村”。小山村对面有座山,常年蓊郁,叫“五癸山”,山下有岭称“五婆岭”,岭上有一眼历经几百年风雨岁月、涓涓流淌不涸竭的泉,名曰“五婆泉”。据明万历《新修上虞县志》记载:从横塘而南上曰“眠犬山”,曰“孝闻岭”。汉包全所居,有女以孝闻,遂以名岭。迤孝闻岭而西曰“五婆岭”,有泉不盈数尺,味甘不竭,中暑饮之即愈。去岭而西曰“后山”,产茶隹甚。迤山而西北,五峰罗列当癸之隅曰“五癸山”,屏拥县治。(一云昔有栽五桂树其上,又名五桂。)

我就出生在离该泉不远的一个小山村里,小山村只有40多户人家,基本上为赵、陈两姓,我们赵姓祖辈是从二都白马湖畔富峰山麓赵岙迁居而来。在我的印象中,离五婆泉不远的岭上还有一座不知道建于何年、二进规模的五婆庵,庵前有石制的路廊。大雄宝殿上供奉着观世音菩萨。殿前二边的墙上、屋檐下都绘有耕、读、渔、樵及孝等故事。可惜人民公社化时五婆庵被改造成了大队的养猪场,改革开放后大队养猪场也不再养猪,关闭废弃了,再也没有人看管,檐下雕刻精美的牛腿等木制构件也被人偷走了。由于得不到重视和保护,等到了二十一世纪初,就被村里卖给了个人,最终五婆庵和门外供人休息的路廊都被拆除了。我每次去五婆泉取水时,总要抬头看一眼五婆庵的遗址,总是默默地想:要是五婆庵现在还在,那该多好呵!经过修葺一定会恢复当年的盛况,成为一个供游人参观游玩的旅游景点。然而现在,只有太阳还日复一日地照着它,勤劳的百姓日复一日地守着它,飞来飞去的鸟儿日复一日地恋着它。

听村里的老人说,在那要靠手提肩挑、没有自行车的年代,五婆岭是孝闻岭(即孝丰村)人去丰惠镇上赶集的必经之路。从丰惠镇上赶集回来基本上已是临近中午,走到岭上时都已是精疲力竭了,故就会在五婆庵前的路廊上歇歇脚,顺便也喝一口泉水解解渴,休息好了再继续赶路回家。靠山吃山的人们一边看着五婆岭曼妙的风景,一边沿续着生命的繁华,随着斗转星移,四季更替,这样的日子年复一年。后来,随着时代的进步,人们的生活水平也一步步提高了,村民们开始铺桥,修路,从步行去丰惠镇上,到骑自行车、三轮车、电瓶车、摩托车,个别人家现在甚至是开汽车去丰惠镇上赶集,大家都不再经过岭上的路而走岭下的路了,岭下的路现在加宽并浇上了水泥,看上去平坦而舒适,而岭上弯弯曲曲的山路现在变得沟壑丛横,荒芜并淹没在了杂草丛中,成了一年四季花草树木轮流登场的舞台。

岭上的五婆庵拆除了,岭上的土路荒芜也不再有人走,但岭上的五婆泉还没有被人们彻底遗忘,而且还有日渐出名之趋势,不再仅仅只有我们小山村里的人喝这五婆泉的泉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丰惠镇上的大多数居民也改喝五婆泉水了,用这五婆泉水烧开泡茶喝味道确实与众不同。每天早上或傍晚,特别是双休日,许多丰惠镇上的居民,或开着汽车、或骑着电动车或自行车,车上带着装水的塑料桶或壶,纷纷前去五婆泉中装水并带回家里喝。在今年持续高温干旱的日子里,去五婆泉取水的人更多了,取水的人常常在泉边排起了长队。甚至还有一些百官城区、梁湖镇上的居民也在双休日前去五婆泉中取水,顺便也在泉水附近宁静的小山村里逛逛、或在泉水附近的山上踏青游玩,欣赏周边秀美的风景,呼吸一下那里清新的空气,不时发出啧啧的赞叹。春天,泉水周边不知名的野花竞相怒放;秋天,周边树上板栗、柿子挂满枝头。其实,取水、欣赏风景两不误,这也是一种不错的休闲方式呵。

据镇上的居民讲,镇上有人曾对五婆泉水进行过水质化验,化验结果是该泉水中富含“硒”。这也就可以很好的解释清楚“中暑饮之即愈”这句话的含义了。

五婆岭、五婆庵、五婆泉,留下了我童年、少年时玩耍的足迹和不灭的记忆。记得小的时候,经常和小伙伴们到庵中去玩,累了就在庵外的路廊上休息,渴了就到边上的泉水中喝水解渴。玩够了,就开始割猪草。不割满一篮猪草是不敢回家的,怕被父母责骂。

时光飞逝,一转眼已是三十多年过去了,我也从无忧无虑、青春快乐的童年、少年迈入两鬓添白、花发早生的中年。长年在外工作和生活,心中总是十分惦念那生我养我、宁静秀丽的小山村;怀念那个庵,怀念那眼终年涓涓不歇、从古流到今的五婆泉。故我每次在双休日回家看望老母亲时,总要去五婆岭上走走看看,重温年少时在岭上泉边割草、玩耍口渴时,和小伙伴们抢喝五婆泉水时的情景。走累了就到五婆泉边喝一口清凉甘甜的泉水,那已逐渐疏远淡忘的家乡的记忆随着泉水的入喉瞬间充满全身,这就是每个人心中永远无法磨灭的家乡的烙印呵。返回时再顺便从五婆泉中舀一壶泉水带回家中喝。

五婆岭,五婆庵,五婆泉。岭上有庵,庵边有泉。岭仍在,泉还在,只可惜那五婆庵已淹没在时间的长河中,和我逝去的童年、少年一样只供留作追忆了。晨光从远

山处透漏过来,就如影院里的电光投向广阔的天幕。青天、白雾、斑斓的树木以及清泉投射在白雾上的重影一幕幕在我眼前飘过。它们在今天仍然演绎着新的色彩,在自己的空间里无限地伸展着,伸展着。作为从小喝这五婆泉水长大的我,在这里只能默默地祝愿:愿五婆泉水悠悠不竭、永远流淌,继续惠泽小山村和更多的人们。

五婆岭,五婆泉,我的家乡我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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